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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

很久没写了,复健
和以前写过的一篇设定有一点点像,不过内容完全不一样了
看完球状闪电后的执念
依旧,感谢观看





交接完工作离开总部的时候,天已经完全暗了,离楚子航的航班起飞还有两个小时。他在候机室里看完了三分之一本书,确认了一遍定时发送的邮件已经发到了妈妈邮箱,然后登上了回国的飞机。

楚子航回了一趟在上海的家,房产证填着他的名字的那个,邻里和半年前他离开时没有任何区别。他在飞机上获得了充足的睡眠,原本也没打算做太久的停留,便按计划里的安排,将行李箱里的衣服替换成更适合目的地的。收拾妥当后来到玄关处,思考了许久,还是选择了就这么离开。

他从没去过那个地方,但他曾简单地听过几次那里的大致环境。

安静,偏僻,满墙的爬山虎。

都是从路明非那里听来的。

也不是为了隐瞒什么,比如说路明非因事故永远的离开他这件事实,比如说他果真如路明非玩笑中说的那样没能在葬礼上流出一丁点眼泪,比如说自己再也没能打开家里属于路明非的那个房间。

他总能在记忆中想到路明非那混合着好奇,向往与疑惑的童年住处。从卡塞尔毕业之后他们的关系改变了很多,尽管并不经常做,但他们确实到了能在大庭广众之下牵着对方的手,在过年回家时带对方见见自己家长的地步。他甚至知道了那个并非双160的路鸣泽的存在。

下了飞机转乘大巴,到了目的地之后楚子航彻彻底底地迷了路,站在正午的太阳底下显得十分凄惨。好在这地儿果真如路明非描述的那样,淳朴,乐意向一个还未吃午饭的可怜人儿伸出援手——路过的一个正准备去自家田里看看的电动三轮车师傅,问了楚子航的目的地。楚子航回答后,师傅有点惊讶,"那儿很多年没人住了。"

"我是那户人家的亲戚,顺路回来看看。"

师傅同意之后,他爬上了三轮车,坐在木头制的小板凳上,一路颠簸着到了地方。

房子和镇里的风格一脉相承,倒是偏僻得很,近处没有别户人家了。背靠着山,有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院子前面是一块荒废的田地。

门上挂着锁头,楚子航也没纠结,直接君焰烧化了进去。进门的大厅里,地面都贴了瓷砖,一张桌子靠着墙摆着,一辆二八式靠在桌子边上,两个躺椅并排了冲着门放着,甚至还有一个立式空调安置在角落里。
左边是书房,右边是卧室,单独的厕所也和大厅连着,洗漱用品都还放在原位。

再往里走就到了厨房,煤气罐还放在里面,灶台上积了一层灰,碗柜里放着十来个碗碟。厨房外开了一口井,没有干涸,里里外外被青苔厚厚地盖了一层。

楚子航把这房子看了个遍,挑了二楼的一个房间放下行李。他准备了一个三明治一盒纯牛奶暂时充饥,用手机查了下附近的超市。

供水供电他都在来之前处理好了。楚子航冲洗了一遍那辆二八式,发现零件没有太大的损坏。他也没太过在乎仍能运作的空调热水器,即使它们都有不同程度的损耗。

出门的时候他在门上挂了自己带来的锁。

超市离的没有他想象中的远,骑着自行车约莫一小时到达。楚子航买了能吃一个星期的食材,多买了几条毛巾,拿了一个拖把,一小瓶机油,临走前又加了几包种子。东西稍微有些多,他拜托近乎无所事事的店员帮他把一些东西绑在后座上。

回家的路上昼夜就开始交替了。楚子航拖了一遍一楼的地板,清扫了厨房,书房和自己要住的房间,决定第二天继续这个活儿。解决了晚饭洗漱完,打开手机发现微信多了几条信息,陈墨瞳的兰斯洛特的,意思大致相同说话方式天差地别,大意就是问他是否还活着,他一一报平安。楚子航想着入乡随俗,按着躺椅的设计躺了下去,这躺椅是故意放在这位置的。楚子航心想,眼里兜着满天星光。






醒来的时候太阳就在他正上方,路明非伸出手挡了一下,他周围尽是一米来高的草。路明非想,这是他第几次聚成人形来着?他坐起身来,小心地探出头看了看四周——没有人,倒是有一座房子在边上。

"你还记得这地方吗?"路鸣泽问他。

路明非眨巴着眼,"是我小时候住的那儿?"

"是我们。"

"这可太巧了吧……"路明非感叹到,觉得这肯定是路鸣泽的阴谋。

路鸣泽到显得挺无奈,"我这是帮你好吧,你不看看谁来了。"

"骗鬼吧你就,谁会来这啊,总不能是我爸妈吧?"

"从某种意义上来看你还真的是鬼。"

路明非没接上话,他看见房子门开了,他看见了楚子航,顿时一点儿声音也发不出来了。他又连忙缩起脑袋,冲着路鸣泽一脸懵逼地问:"你喊他来的?"

"他自己来的。"

"他怎么知道这地儿的?"

"你自己说的。"

"去去去,我哪有说过……好吧我好像确实提到过几次……他来多久了?"

"前两天刚到,我把你弄到这地方来费了好大一番功夫,夸我两句来听听。"

路明非赏了路鸣泽一个大白眼,鬼鬼祟祟地抬起头看楚子航。楚子航正拿着扫把清理着院子,白衬衫休闲裤,顶着不知道从哪翻出来的草帽。"但是我又不能见他……你就存心折磨我把你。"

"我可以帮你,让你在他面前保持10分钟人样。"

"……但是呢?"

"……死了之后你真的现实了很多哥哥。但是你马上就会坍缩成原子态,这次我就没那么容易把你聚起来了。可能几小时可能几年甚至可能要花费上百年的时间你才能再次聚集起来。地点当然是随机的。"

路明非没有马上接话,他只是看着楚子航,看着楚子航把院里的落叶装进垃圾袋,在院子外墙下摆成一排。

他看着楚子航在躺椅上坐的笔直,慢条斯理地吃完了一碗饭,看着楚子航走到房子侧面,在那片爬满了爬山虎的墙边站了许久。或许有半个小时,路明非不知道,他手腕上的表早就不会走了,指针永远地停留在了那个愚蠢的时刻。

他当然想见楚子航,面对面的,想问问葬礼上他哭了没有(尽管他知道问题的答案多半是没有),他的父母有来露面吗,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想知道楚子航过得好不好,他想提议让楚子航养只狗狗,猫也行,名字可以像他曾经命悬一线时想的楚路·加图索什么的类似。他想,要是楚子航愿意的话,他完全不介意楚子航重新找个伴侣。无论怎样,他都不希望楚子航因为自己的死带来太大困扰。

就算,就算他的手上仍带着那枚银色的戒指。

"我想多看看他。"路明非搓了一下自己没有表情的脸。






按路鸣泽的说法,路明非算是中了六合彩。

"我知道你看过‘球状闪电',大概就和那个一样。"路鸣泽这么解释着,"你想想你不就是在核电站里死的吗?"

也不算路明非的适应性强,毕竟这不是能不能适应的问题,这就是必须得接受的现实。

路明非摸着脑袋,依稀记着那么条能让自己‘存在'的要求——没有观测者,人也好摄像头也好,动物也被计算在内。昆虫却不被包括在内,这让路明非十分费解。
他不需要补充能量,也没必要清洁自己,这让他的行动方便了很多。

在路鸣泽的帮助下,他一路摸到了房子外墙,并在楚子航关掉房子里所有的灯之后翻进了后院,进入了屋内。

路明非站在楚子航休息的屋子外面,他知道这房间没有锁,他只需要握着门把向下用力就能进去。

他靠着门坐在地板上。

天亮前路明非按着进来的路回到田里,小心翼翼地不让自己留下痕迹。







书房里的书都是二三十年前出版的书籍,很多龙族相关的研究书籍,还有一些小说,几本童话书。

楚子航打扫的时候从书柜下方被玩具压着的地方找到了几本笔记本,几本相册。笔记本记得是一些家常的事情,例如路明非今天周岁啦,路明非开始断奶啦,诸如此类。楚子航花了一个下午浏览这些笔记本,屋子里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就在他的脑子里鲜活了起来。

路明非很少和他讲高中以前的事情,路明非说是因为年代久远乏善可陈。这并不能阻止他想象那些时期的路明非,是否也是瘦弱的身板,坐在角落里,不会成为班里讨论的对象,也从来不会成为什么核心,平凡,甚至平庸的生活着。

现在,在相册里,他想象中的一部分有了立足于现实的画面。

他看到了刚出生的路明非,坐着学步车的路明非,带着红领巾的路明非。他突然意识到路明非本来就是个普通人,他本来不必去承担些什么。

或许这是我的错。楚子航想。

照片里的田地里种满了菜,楚子航记得自己上次去超市的时候买了一些,觉得可以尝试。






楚子航花了三天时间将地里的杂草除净,这让路明非不得不将藏身的地方改到房子的背面,然后又花了两天时间完成播种。这期间他去了一趟超市补充食材和必需品,顺便问了当地人播种的注意事项。

这一次的假期有整整半年,楚子航相信自己能等到结果。






他们的生活都很无趣,没有一波三折,没有什么突如其来的转机。楚子航每天早上给自己煮一碗粥或面,有时放一个鸡蛋,有时吃昨晚从超市里带回来的面包。上午看看田地里的菜。中午饭过后在书房里度过,晚上处理一天下来堆积的信息,看看星星。

路明非就更加平淡了,日出前从楚子航房门前离开,他会花时间登上房子背后的那座山,看完日出后慢腾腾地下山,找个隐蔽的地方藏着,偶尔观察一下楚子航,日落前再上一次山,在空旷的地方躺着看星星。

这么过了半年,假期结束前的一周就到了收成的时候,楚子航没能把握好施肥和浇水的量,种出来的白菜都蔫着倒在地上,番茄一个比一个小。他没能做什么,想了想把东西全都装进了垃圾袋,留了几个还算比较大的番茄给闹腾着要做纪念的妈妈带回去。

楚子航终于爬上了房后的那座山,五点的闹钟,差点没能让路明非来得及撤离。他按着笔记本里的记录找好地方,在黑暗中等着四周缓慢的亮起来,等太阳把世界每个角落都照的亮堂起来了,站起身拍拍裤子回了房。

他快离开这儿了,他甚至有点不舍。

他后来从笔记本里知道自己住的那屋正是路明非小时候住的地方,这让他有些意外,因为那屋十分简洁,没有一个小男孩应该有的玩具模型和图画书,只有一张对于男孩来说偏大的床,一个放了几本书的书桌,书桌上放着一个能映出星空的灯。

还剩两天离开的那个晚上,楚子航去超市买了一把仙女棒,坐在田埂上一根接一根的点了。

路明非喜欢这东西,听说打小就喜欢得很,每年过年都要买来点着玩儿。楚子航自己到没什么感觉,只觉得路明非觉得好看那便是好看了。

仙女棒点了一半,楚子航低头数了数,突然眼里出现了一双脚,皮鞋,西装裤。

他抬起头,风衣,白衬衫。他看见脸,晃了晃神,站起来。

他伸出手,碰到了那人的脸。

"楚子航……"

他听见了声音,像被风从很远很远的吹来,虚无缥缈的,吹散在他耳旁。

他抱住路明非,他的心扑通扑通地乱跳,他想到那场事故,想到那些认识的不认识的人们的哭喊,想到那场在雨中进行的葬礼。

"……楚子航我已经死了……"

"……我知道……"

"你不觉得奇怪吗……哈"路明非笑了笑,眼泪落了楚子航一肩。"你想听解释吗?我只有十分钟。"

楚子航没动,也没出声。

路明非也解释不了个所以然出来,尝试了一下还是让楚子航去看书。

"路明非,你开的那个玩笑是真的……我没能在你的葬礼上哭出来。"

路明非一副我就知道的语气回答他:"早就猜到了。很多人去我的葬礼吗?"

"很多,很多人喜欢你,你知道的。"

"嗯。对了,你要不要养只狗狗,我觉得金毛挺好的……猫也行。名字随便你取,我没什么想法……啊不许叫路明非。"

"好。"

"……你家里知道吗?"

"知道。"

"什么态度啊?"

"还好,没想过让我再婚。"

"不许再婚!……我都死了……我不在乎这件事。"

"我不会。"

"嗯,我知道。你要是无聊了可以来这里看看,说不定我又成形了呢?"

"好。"

"我时间好像到了……"

"……"楚子航说:"路明非,我想你了。"

路明非把一直攥在手里的花递给楚子航。"这花是我从那里的一办公桌上顺的,和我一样。"

那是一朵正在消失的玫瑰。

楚子航坐了下来,他知道玫瑰在他的手上,他把玫瑰插进胸前的口袋里,点燃了一根仙女棒。

水落在地上。







——————————

END.








写文太难了
大概是没能达到所期望的那样
刑侦我会继续尝试着摸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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